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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城里人 写山里事——《关中道》出版之随笔
来源: 网络 | 作者:文/子韵 | 时间:2015-04-15 18:16:52 | 人气:

  我的地质长篇小说《关中道》,终得以出版。这部书是在地矿行当冰锅冷灶的年月,地质院校发疯似的竞相改名换姓之际动笔,耗十余年时光,写得一部地质探矿小说,说城里的人,写山里的事。

  兔年的正月拜年,又回到了故里。

  父亲是冬月刚过的三年。按照旧俗,户族里若再无老人成服,这年的年三十,便可贴红对子了。我定神凝望,自家门楼上挂有一对红宫灯,这是年三十晚上,赶在上坟请先人之前就上的灯,遂看到了两侧的高墙上,还张贴上来了久违的大幅红楹联。

  以往,这个时候,父亲定是坐在宫灯下雕花的青石柱顶石上,向东来西去走亲戚的四乡人们,在不住地打招呼。那尊青石,是他早年从哑柏街廉价收藏的。正是因为此石,隔三岔五就有收银货的古董商,破门而入,总说这是大户人家,定珍藏有银货古玩。而今,门前的青石上,物是人非,空空无也。只有那对喜庆的大红宫灯,在春风里欢快地左转右转,倒是将我的心头撩拨的涌出了一丝酸楚。我便不由自主地向东坡独自走去,来到了父母的茔地。默然站在坟前,心里说:写稿的那事,去年印成了书。说着就习惯性摸摸口袋的烟,总以为母亲还健在,因为母亲曾抽旱烟,烟瘾大。以前回家一见她的面,就递上平素不舍得抽的好烟,说:妈你尝尝这烟味。妈说:我一辈子吃旱烟,惯了。她说着就接了过去,等我去伺候点燃,抽一口便说:就是好烟,怕贵得很吧!

  当我抬起头来,泪水模糊了视野,隐约看到坟头那簇茂密的冬青,依然碧绿苍翠,便掏出烟来,相继点燃,插在坟头上,一时就腾起了三柱袅袅的香烟,直直地往青天升去。向父母请安罢,就攀上东塬,走过了阳化河西岸的庄头西周遗址,来到上河和下河。日出日落下的这条小路,是父亲在世时,扛着各种各样的农具,经常行走的老路。当我走在乡间的这条土路上,似乎感到了足下的大地,仍然蕴藏着父亲足迹的余热。

  此书凝结了我十年的心血,数易其稿。一朝出版后,不仅内心受到震撼,更觉心头五味陈杂。业界地质队员上至七十多岁,下到刚进地质队的九零后大学生,虽大获好评,我却未自喜。然而,得到地质矿业界外的学生、教师、医生、工程师、职员、农民,打工者,甚至高官和高官夫人的美言子,正是看到这些熟悉的或素不相识的男男女女们的感受,才使我倍感欣慰,内心在剧烈地颤动。因为,他们知道了地质探矿,知道了地质队的五味人生。

  官员身份的画家张世庄先生,读后发来短信:大作太精彩了,昨晚拜读开卷难舍,不觉到天亮五点才睡。不但文学味浓,地质故事情节也引人入胜,是社会、人生、改革、民族风情、山川地域的壮丽画卷。博友阳春飞雪,乃中文系大三学生,通读全书后,挑灯留言几千字符,其中写道:古往今来,描写地质探矿的小说少之又少,能写到如此上乘者稀罕。书中采用大量方言、熟语,情景交融,渎之顿感乡音乡情萦绕心头,手法颇有子韵故里的县令白居易先生之遗风。故事情节真挚动人,在粉墨登场的各色人物中,相比之下,面对精神压抑、环境艰苦,地质队员那般质朴的情愫,宛若春风袭来。邮电学院在读硕士生说:你为社会倾情付出,社会定会回报您的。水电行业年轻专家尹进展先生写来读后感:我是您《关中道》的热心读者,读之使我时常在想,作为优秀的地质人士,业余搜集如此丰富的素材,以文学作品表现出,极其不易。这是一本珍贵的小说作品,其一,运用方言书写,倍感亲切自然,可认识每一位《关中道》的关中道人;其二,读罢让人深刻了解到另一工程领域——地矿工程,地质人的艰辛和可爱可敬;其三,为您的学者和创作精神深深地折服。邻省测绘院院办主任感言:您为地质工作者做了一件善事、好事。

  当然,除了这些主流赞许的溢美之词,亦存褒贬不一。当代不少著名大家的作品,尚存不同声音,何况我的拙作呢!正当的文学评论文艺批评,我期待去评头论足。话再说,小说就是小说。采用蒙太奇的手法,移花接木,去夸张去渲染,这是艺术。更何况,我在倾情塑造这些人物时,心血和泪水在交流,灵魂和肉体都与他们厮缠在一起,昼夜里难分难舍。

  写作是件手工活,苦差事,业余作者更得全凭熬时间。上班时事稠,为防人说干私活不务正业,全仗出差、节假日和平日里彻夜彻夜地苦熬。书稿如影相随,西上青藏高原无人区,北至大兴安岭黑土地,南达山水玲珑的江南水乡,至于三春车马京华地,更是去得颇烦。周围的山山岭岭,无数大沟小岔的地名,尚还熟记在心,因为先前靠腿脚功力,搞地质一步步丈量的。或许,这就是地矿行当的特色和魅力。

  终生投靠地质山门,故有地质情结。

  地质工作发展历程,此一时彼一时,忽冷忽热,偶尔热来热得烫手,冷来冷得冰凉。何况冷门地质行当,具体干啥,公众不知晓,官员来自公众,执掌地质生杀大权的某些人物,自然难能熟知。有的行当培训三两月,即能够当监理,指手画脚。地质是内科是中医大夫,没五年十年的光景,积累野外实际经验,说话时定得抻着。以往描写地质生活的书不多,小说更是凤毛麟角。但总觉得那些书本,官话套话连篇,与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之地质队人的真情实感,尚有差池。望着地质山门,一茬茬地质队员献身地质,出没秦岭深处,忍受青藏高原高寒缺氧,在冰天雪地安眠歇息,可以说是干着折寿的苦差事,以致伤病在身,记忆力衰退。于是,便有了为之摇旗呐喊,跃跃欲试的冲动。所以,立志斗胆,虔诚地要为地质队上一炷高香,替地质队员伸张祈福,亦为冷门地质行当,多少留点作业。

  在经济高速膨胀的年代,金属矿藏凸显紧俏。每克黄金从六七十元,一路飞涨,已达三百多元。黄金价虽贵,还远不及有色金属的升值。上世纪七十年代,金堆城矿的人指着码放齐整的钼精粉说:这矿贵得很,每吨七千元。有谁预知,到了八九十年代,有色金属价格暴涨,同样的钼精粉,至今每吨仍从十几到三四十万元间来回浮动。去年冬里,传来国家将斥资六百亿之巨,重启矿产保障工程,旧话重拾,地质找矿的主力军,明确依靠地质勘查队伍。然而,再回望地勘变革,眼下地矿人才却是紧俏奇缺。不禁感叹,理性治国、科学发展、天地人和,这般耀眼的词语,就像漫天的星斗,挂在遥远的天边,时明时暗地在闪烁。

  职业作家说,当代的书、行业的书难写,哪怕写汉朝写清朝也好。我想地矿行当的书,尤其是写当代地质探矿的书,就更是难写。当代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,就说:作家的职业性质,决定了他与现实社会可能要发生摩擦,却绝没企图和罪恶。我就想到,何况当今社会和业界,身上就是有垢痂,总得有人去搓,莫浑身捂着藏着,莫要可惜,更莫要嫌疼,害怕人使劲搓。我窃认为,一个见天不想说真话的民族,是一个可怕的民族,人将敬而远之;一个缺乏诚信的社会,是一个危险的社会,必将危机四伏。有年轻读者朋友感兴趣,问我搞地质的人,何以能写书。眼神似乎还说,你怎么能用描写枯燥地质专业的那枝秃笔,一旦饱蘸上心血,便赋予了灵性,在满树素净的叶片上,渲染出浪漫的文学色彩,让它随风哗哗作响,传出了感人心怀的人间地质故事。我也早有此意,想敞开心扉,说说浅显悟道。

  地质与山石为伍,与荒岭结缘,故多山野性情之人。鉴于地质工作的特质,书稿以关中道文化作背景,以方言土语为元素,用秦人的直白,土语的凝练,以求真切反映地质群体原生态的人生五味。能如此定位,还得庆幸故土厚重的文化淀积,感恩生我养我的桑梓,更得益于野外地质队和农村劳动的艰苦生活。因为,穷苦和磨难,乃人生蕴藏的最大一座金矿,足以取之不尽。

  我的写作,除得益于研究地质当教授、修理地球当农民外,更得益于当年学木匠、学画匠,后来喜欢音乐,闲时倾听秦腔大净的粗狂奔放,欣赏花旦的委婉缠绵。

  农业社劳动时,旱塬上不比下湿地,劳动日随年景好坏,在二三毛钱间徘回。雨天就蹲在一旁看祖父编笼子,当祖父编成一对大粪笼,我就编了一只小提笼,套了进去。家具坏了,便操持用挖药钱买得简陋工具,打制出凳子、门窗,涂上了农村人好看的油漆。先前最喜爱素描、速写,这在当地质员时大派上用场,使野外地质素描图,在实景描摹的本色上,运用抽象化思维,以地质语言三维实体图景展现。还有的是,音乐可激活人的大脑细胞,陶醉在音乐之中,将会升华为梦幻般的灵感。这些感悟,将像一个个顽皮的幼童稚女,隐藏在了《关中道》的字里行间。若俯首趣问:你们藏在哪儿?回声将此起彼伏:我在这里!她在那儿呢!

  注:本文作者张拴厚,笔名子韵,系陕西省地质调查院教授级高工,西安市作协会员,中国国土资源作协会员。